湛寻没搭腔,手指将领结扯松,解开颈间的两颗扣子,径直略过她,要往楼上去。
“湛寻,你是厌烦我了?”宋酌被他寡淡疏离的态度刺伤。今天一整天,她魂不守舍,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,冷淡到像变了个人。
她今天早早结束邻省的工作,马不停蹄赶了回来。任恰在邻省要待三四天,想拉着她多待几天,但她还是急匆匆回到凭州市。
结果晚上八点到家,里边空无一人。她洗漱完之后又打电话给他,机械的女音提示对方已关机。再然后她嫌无聊
,便坐在客厅沙发上刷新闻、边等他,最后渐渐睡着了。
她实在没弄明白,湛寻就在这十几个小时内,态度天差地别,明明昨晚,两人温存亲昵到后半夜才入睡。
“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,已经是两周年纪念日,你确定你要这样对我吗?”她的声线不禁泠然。
湛寻蓦然回身,嘴里呢喃着难以置信“我、我以为你忘了。”
看清宋酌双目泛红、唇角轻颤的表情,仔细回想,她刚才的话音其实夹杂着哽咽。霎时间,不管是什么不可赦的原因,他都无比懊恼与自责自己今天的态度。
“所以你就这样?我说了,只去一天,晚上会回来的,我没有忘。”指腹揩了下湿润的眼角,以防自己失态。
湛寻被无限的悔意袭卷,显然他今早听错了,她说的应该是任恰去三四天,而她去一天。
他断章取义,结果弄出个误会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,是我听错了。”
湛寻那些刻意维持的淡漠与矜持,在这刻悉数崩塌,恨不能以最轻柔的语调,去安抚眼前无辜的宋酌。
他将他揉进怀里,一下一下轻拂她的后背。
宋酌没好气推开他,“你身上的酒味臭死啦,别抱我,离我远点。”
“那我现在去洗澡,别生我气。”他也被身上浓重的酒味刺激到呼吸不畅。
将扯下的领带扔进了脏衣柜,西服也是,甚至露出的小角都掖了进去,担心这点坏习惯会在节骨眼上令宋酌蹙眉。
洗完澡后,他浑身徜徉着清冽的淡香。见宋酌背向他,故意在床沿边挤呀挤,好不容易挤下、躺在她面前,结果她一个翻身,又变成了后脑勺冲他。
他只好伸出手臂搂住她的那搦细腰,微微撑身,侧颌线贴在她的脸颊上,软软的语气
“还生气呢?我早上听成了你要去邻省三四天。再加上去年零点到你生日时,你和任恰她们在一起,我就有点敏感,心想一定要让你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儿。结果我快要后悔死了,别生气了,宋酌宋酌宋酌……”
她如果不应答,他大有一直念叨下去的趋势,她愤懑不平
“去年能一样吗?说好生日前一天先和朋友过,当天和你过,结果你倒掐得准准的,零
点就开始算起。”
湛寻揽错揽得那叫一个积极,“是我太小气了。”
“就是你小气,小气鬼。”她戳他手臂,咕哝出声。
“是,我是小气鬼。”他承认,企图能挽回她的正脸。
宋酌还不满足,“你还是撒娇鬼、哭鬼。”
“我是。”连哭鬼他也认了。
窗外月色似薄纱,一下一下摇曳着,湛寻能隐约看清宋酌的轮廓,他不停地歪缠怀里的人,终于令她转过身,将脸贴在他胸前,安定住他那颗空茫的心脏。
第二天清晨,湛寻抬手轻抚宋酌绸缎般的发丝,起身去到阳台,压低音量,让耿烽推迟今天的工作。
那头的耿烽早就料到,一时间忆及自家老板昨晚说“不会理宋酌”的话,再对比如今的举动,真的光速打脸。
湛寻望着天边,清了清嗓说“昨晚的话,当我在放屁。”
耿烽哑然失笑,心想那您这屁还挺硬气的。
不过想归想,他当然不敢当面调侃,正要忙不迭应好,顿了半瞬,换了种说法“您昨晚说了什么?我想不起来了”
湛寻闻言,满意地点头。